只把賬號推送過去自然是不夠的。這邊陳悅把趙青青的聯系方式都給了朱蔓，又給趙青青發了個消息。

“起來幹活了。”

過了一會兒，陳悅的手機提示燈才亮了亮。

陳悅看了一眼，果然是趙青青的消息。

“這幾天忙華研的新聞，都連續熬了三天的夜了。這次，爆料得讓我們先來！”

陳悅自然沒有不答應的。這種幾家公司之間的撕扯，還是由第三方來爆料為好。趙青青和她關系不錯，做傳媒的覺得不對，偶爾偏心那麽一下有什麽不能原諒的？

陳悅給趙青青說了華研這邊的簡單安排，就沒再收到趙青青的消息，想來是被朱蔓給纏上了。

華研在正軌上順風越行越遠，和華研有競爭的公司一時間都偃旗息鼓。之前還頻頻被提起的圓科，一時間也沒半點消息傳出。

而圓科此時並沒有表面上那般風平浪靜。

袁志遠看著輾轉拿回來的芯片，心中梗得不行：“華研的技術負責人不是在醫院嗎？這種半成品他們也敢拿去參展？”

圓科西部的技術負責人低下頭：“從給出來的參數看，這個芯片已經算是成品了。”

袁志遠想到之前自家弟弟幹的事，心中便是一陣抽疼。

如果華研拿出來的東西真的是成品，那他弟弟做的事不都白做了？虧得他為了保住弟弟的名聲，還用了那麽多小伎倆。

似乎感受到袁志遠的難堪，技術負責人小聲道：“如果陳俊沒有出事，這款芯片會成什麽樣子誰都不知道。”

袁志遠微微抿唇，心中緊迫感更甚。

“圓科給西部撥的研發費也不少，最近有沒有能出的成品？”

西部技術負責人一呆，西部的研發費再多，能多得過京市那邊的核心研發區嗎？那邊都沒什麽能打的商品出來，還指望西部？

袁志遠嘆了口氣：“國內市場雖大，競爭對手卻越來越多。西部每年花那麽多錢，如果效果不好，我們怕是要做其他決議。比如，撤銷西部研發中心。”

西部技術負責人頭皮一麻。圓科的研發中心撤了，他們能去哪兒？京市的核心研發中心本來就不缺人，他們這些西部的本地人還能跑京市去搶人飯碗嗎？

如果留在西部，又能去哪家的研發中心？華研因為之前人員競爭，已經被他們得罪得死死的，其他研發中心將來說不定得看華研的臉色行事，能容得下他們？所以，圓科的西部研發中心，一定要保住才行。

就是真要撤，也得等他們找好出路之後。

負責人這麽想著，就道：“袁總，如今西部研發中心剛成立不久，成果實在有限。不過西部的人力成本和建築成本低，同樣的經費能消耗更久。而且圓科的競爭對手華研也在西部，我們研發中心至少能盯住華研。如果以後華研還有其他動作，也能及時匯報給總公司。”

負責人接著，低聲道：“比如這次，如果沒有提前打聽到消息，華研折騰出來的動作怕是會更大。”

袁志遠心中一凜，已經認同了幾分。確實，沒有陳俊，華研都能拿出鴻蒙一號這樣的芯片，如果陳俊沒有出事，拿出來的東西是不是更好？

想是這麽想，袁志遠自然不會在一個下屬面前承認自己的無力，只是道：“打聽消息，隨隨便便派人駐守西部足矣。如果研發中心一直沒成果，也就失去成立研發中心的意義。”

負責人連聲應是。

袁志遠擺擺手讓負責人離開，自己往後一趟，長嘆一聲。

其實，國內的市場夠大，就算華研冒尖了，圓科的客戶依然不會少。只是，心裏不甘啊！還有，作為行業龍頭，好處並不只是利潤可觀那麽一點。

真是的，這些年國內國外的精英，圓科收納得並不少，怎麽就沒出幾個有用的？看看華研的陳俊，那才真是最合適掌管研發中心的人才！

可惜的是，之前圓科也不是沒有招攬過。

袁志遠想著，翻出之前讓人事整理的，約陳俊面談的時候具體的談話過程，想著有沒有能打動陳俊的地方。

圓科這邊想著挖人，網絡上一會兒東風，一會兒西風，偶爾還能卷起一陣小龍卷風。

在大家吹捧華研都不知道能再吹出什麽新花樣的時候，有人翻起了之前的舊新聞。

說是舊新聞，也都是這一兩月的事情。

「說起來，華研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的，大家是不是都忘了之前華研總工程師出事的事了？」

「還不是意外呢，是圓科一個地區負責人買兇幹的！」

「如果，華研的總工程師沒有出事，華研的鴻蒙一號是不是更驚艷？」

一個接著一個小話題插在各種討論華研，誇華研東西好的消息中，一開始並不引人註意。等知道那麽一點苗頭的人發表越來越多的消息，話題也就熱鬧起來。

有人把這些東西匯總整理，震驚地發現，就是華研公布真正的兇手以及案件詳情之後，網上和各種芯片之間的話題才多起來的。

這個猜測一出，就有人在最早的猜測下留言嘲諷，三十六計看多了吧？滿心陰謀詭計！

趙青青看著自己賬號的最新消息下的評論，圓圓的杏仁眼裏滿是得意。

這點風風雨雨算什麽？能帶來流量才是最重要的。

趙青青想著，換了一個號罵了回去。

「巧合連巧合，還不是算計？你去看看眼科吧！」

任誰被人罵了，心情都不會好。而且隔著網絡，誰知道你說過什麽汙言穢語？

之前說滿心陰謀詭計的人沒忍住，和趙青青養的小號對罵起來。

有爭論，熱度自然來。

最早是怎麽把話題吵起來的，漸漸無人關心。

華研在科技峰會上沒有丟人，那害華研不能更出彩的人就是全民的罪人。如果沒有那一場事故，他們本可以擁有更精彩的開場！

尤其是其中幾個攪渾水的賬號被證實和圓科脫不了關系之後。

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漸漸彌漫，華研一直以來的穩妥行為，到底是給自己打好了基礎。任由對手挖掘，也沒挖掘出對華研有重大打擊的東西來。

等到最後，凡是關心芯片行業的人，幾乎都已經認識到，圓科是在有意地針對華研，甚至還用其他事情來轉移大家的註意力，免得大家將視線凝聚在圓科的地區負責人傷人的問題上。

陳悅在將輿論這一塊交給朱蔓之後，就沒有在關心輿論方向的問題。只是趙青青每次有了什麽結果之後，總忍不住來找陳悅分享，陳悅倒是因此知道每一階段的成果。

就在隆冬初顯威力、網上討論圓科行事有多小氣的時候，陳悅也等來了今年最期待的合作對象——華盛負責技術的副總裁董為民。

董為民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，還帶了過不久就要推出的手機的項目經理。

陳悅一看兩人的架勢，就笑著道：“看來，咱們今年有合作的機會？”

董為民懇切地道：“只要陳總願意，就是現在簽合同都行。”

陳悅一怔，也知道這次動蕩處理不好，動搖的可能就是華盛的根基。董為民一來就把自己放在不利地位，也是希望用誠懇的態度打動陳悅。

之前華研和華盛之間並無交集，只是兩邊都有困難的時候，現在華盛的困境，華研如果也能設身處地地有所體會，那對華盛來說，是一件好事。

“董總嚴重了！”陳悅連忙謙讓，“就是沒有華研，也還有其他公司願意和華盛合作。”

“沒有比華研的鴻蒙一號更適合的！”董為民身邊的人急沖沖地道。

董為民輕咳一聲，歉意地對陳悅道：“華盛今年的新款有很多技術上的突破。對於負責這款手機研發的季尚軍經理來說，這款手機不能大面積上市，就跟自家孩子夭折了一樣。”

董為民說著，語氣都有些哽咽。華盛多年辛苦眼看就要付諸東流，別說季尚軍這個直接負責人，上面的高層哪個不心疼加肉疼？

陳悅想到鴻蒙一號的誕生，不禁生出幾分感同身受。因為陳俊出事，鴻蒙一號差點就要胎死腹中，這其中的苦與驚險，誰能體會？

“正如之前在科技峰會上所言，我們華人研究的芯片，優先考慮地肯定是供應給國內的友商。”陳悅深吸一口氣，含笑道，“如果你們確認芯片沒有問題，這就可以和我們的銷售商量訂單量，出貨方式等細節。”

“陳總果然和華研給人的印象一樣，敞亮！”季尚軍見合作沒問題，連忙誇道，“要是圓科，同樣的情況下還不知道要搞出多少幺蛾子呢！”

“少一點曲折，咱們不是更好合作？”陳悅笑著道。

季尚軍肯定地點點頭，“產品好了，只需稍加宣傳，上門的客戶就會絡繹不絕。反之，就算鋪天蓋地的宣傳，也只能在開局熱鬧一陣。”

季尚軍隨口誇了句，就眼巴巴地看著董為民。想要盡快把訂單簽下來，還是得看這位副總裁的。

董為民無奈地和陳悅道了一聲歉，就去找華研的銷售負責人，爭取盡快簽下合同。

季尚軍見董為民似乎忘了自己，眼珠子一轉，纏著陳悅談起未來的發展設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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